卫下属,谢茂与衣飞石相处时就随意多了。
衣飞石看不懂稻子,只觉得长得挺好:“再有三五日该收割了吧?”
谢茂指着远处田间劳作的身影。
那边的稻种下得早些,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。种植神仙种没什么困难之处,唯一费力的环节就是收割。衣飞石目力比谢茂更好,他往前看了看,不大明白皇帝的想法。
“是百姓在收割稻谷。”衣飞石道。这有什么问题吗?
“可有妇人?”
“陛下说笑了。素来是男子耕田种地,女子纺纱织布,收割稻田如此重活,本就不该妇人来做。”衣飞石道。
谢茂笑了笑,问道:“左右可有乡人出身?”
挑了半天,才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宫监上前,施礼道:“回陛下,奴婢老家在黎州乡下。”
“你可还记得乡下生活?”
“回陛下,奴婢八岁净身入宫,乡下生活历历在目。”
“那你告诉襄国公,田间地头劳作的多是男人,还是女人?”
这宫监想了想,有些为难地说:“回陛下,奴婢记得……下地做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,有勤恳的妇人,也有惫懒的丈夫,农忙之时,也不分男女,连五六岁的孩童也要下地干活。”
谢茂挥手让他退下。
衣飞石道:“许是女子进城做工了。”
“所有女子都进城做工了?”谢茂指着车辙厚重的官道,“一路行来,看见妇人了么?”
衣飞石一愣。
他这才想起,从彤城城门出来之后,一路上似乎都没有看见过妇人。
不止没有城中那样不戴帷帽、面目发光的妇人,连带着帷帽的妇人也没见着一个。这太反常了。正如皇帝所说,不可能乡下所有妇人都去作坊做工,总有家中不便抽身或想法各异不愿上工的妇人。
“朕巡幸彤城,不是因为东湖风月,也不是为了岸边织坊——”
谢茂用马鞭指着西方,此时天色渐晚,赤霞遍天,仿佛温暖洒向大地,“这里有个贾家村。”
衣飞石知道贾家村。
去年彤城知府上了个折子,似是要为贾家村的某个妇人请立牌坊,皇帝坐在榻上就骂“臭不可闻”,直接扔给了司礼监李从荣,连御笔都懒得沾。
因这件事涉及了彤城知府与听事司的笔墨官司,衣飞石避嫌没有多问。
如今隐隐绰绰地想起来,也觉得彤城知府实在有些混账。
彤城知府具折呈报,奏曰,彤城近郊贾家村有个孀居的老妇秦氏,守寡二十多年,膝下三个女儿。长女姜大娘,次女姜二娘,三女姜三娘。全都嫁进了贾家村。去年彤城山洪暴涨,贾家村淹死了不少人,姜家三姐妹的丈夫在村子里都遇难了,三个姑娘则在城里做工,逃过一劫。
这贾家村的族老跟秦氏老妇鬼吹,说贾家三个死鬼托梦,一个说泉下寂寞,一个说怕老婆改嫁,另外一个说我听两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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